欧洲的天然气市场不应该完全自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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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2月，俄罗斯减少了对欧洲的天然气供应，导致德国西北部天然气短缺。能源供应安全再次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目前的天然气供应机制甚至比2009年初“俄罗斯-乌克兰不和”期间乌克兰完全切断俄罗斯天然气的输送还要脆弱。这主要是因为整个天然气行业正处于转型阶段，单纯依靠市场机制无法完全保证供应安全。为了确保供应安全，仍有必要在欧盟内部和国际上运用政治技巧和展示外交智慧。

历史上，德国的天然气供应一直依赖前苏联和俄罗斯，这两个国家继承了前苏联的大部分遗产。前西德总理威利。勃兰特提出了“天然气管道”。1973年，在这一框架下，德国首次使用来自俄罗斯的天然气。俄罗斯向德国供应天然气。作为回报，德国银行和金融机构为管道建设提供融资信贷。

通常，长期天然气供应协议规定天然气价格与石油价格挂钩，合同期限可以是20年、25年或30年。同时，要求买方购买不少于合同天然气量的75%-85%。这种“现收现付”的交易模式不仅可以促进稳定的供应，还可以让双方分担风险:天然气供应商承担价格波动的风险，而进口商承担过度购买天然气的风险。

长期的合作使得供应天然气的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和接收天然气的鲁尔天然气公司形成了强大的商业关系。1990年，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与巴斯夫温特沙尔能源公司结成联盟，使得俄罗斯和德国之间的能源供应关系更加牢不可破。德国企业也利用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的密切关系来巩固其市场份额。进入2000年后，俄罗斯和德国企业之间的紧密合作和资产交换引起了外界的关注，尤其是穿越波罗的海的北西气管道的建设。通过北溪项目，温特哈尔和鲁尔天然气公司得以在西西伯利亚获得天然气生产权，而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自然在德国落地，并直接干预德国天然气的运输、分配和销售。俄罗斯正在推动与德国企业的资产互换，以便与欧盟建立统一的能源市场。然而，在运作过程中，这种纵向一体化的商业模式，包括从上游生产到下游分销和销售的整个产业链，违反了欧盟在20世纪90年代末确立的以市场为导向的改革原则。

欧盟启动天然气市场化改革

欧盟于1998年6月发布了第一个监管天然气市场的指令，2003年6月发布了第二个指令，2009年7月发布了第三个指令。该指令的每次发布都给欧盟天然气市场带来了制度上的变化。如今，德国消费者已经能够选择自己的天然气公司。德国还在天然气领域建立了一个联邦监管机构。与此同时，大量独立的天然气运输企业推动了管网与天然气生产和配送的分离，原有的纵向一体化天然气企业被拆分。一旦管道经营权的垄断被打破，长期天然气供应协议的交易模式也就失去了意义。实际购买量不低、合同购买量为75%-85%的规定对市场竞争和市场多元化产生了负面影响。

长期合作逐步取消后，购气合同期限从20年缩短至30年，仅15天，管道资产摊销期为55年。巨大的时差增加了天然气管道的投资风险。非天然气行业投资者，如保险公司或养老基金，在做出决定之前必须评估项目的回报，因此上述风险无疑将消除非行业投资者。

值得注意的是，天然气市场的竞争越来越激烈，业务往来越来越频繁，导致资产转移成本急剧上升。在同样的情景下，我们已经习惯了石油工业，这就是为什么石油市场波动如此频繁，实际上引起了大量的投机活动。短视导致投资者对开发新气田和建设新管道等长期项目失去兴趣。协调成本的大幅增加迫使管理层利用财务杠杆来筹集更多资金，客观上促使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越来越多地参与管道等项目。当经济繁荣时，这可能是一件好事。一旦像近年来那样的金融危机爆发，将会给能源行业带来巨大的灾难。

天然气市场化的好处不言而喻:市场主体多元化，供气主体也多元化。2009年是欧盟天然气市场的一个转折点:今年，美国页岩气繁荣引发全球液化天然气产能过剩，而经济衰退导致各国天然气需求下降。随着天然气来源和进口路线的多样化，全球天然气市场格局发生了变化。现货市场的出现和扩张，加上从欧盟进口的液化天然气的快速增长，加剧了天然气产能过剩，进而导致天然气价格下跌。目前，进口液化天然气已经占27个欧盟国家天然气需求的1/4，这一份额可能会进一步增加。管道天然气不再是欧盟的唯一选择。

欧盟的天然气供应存在许多不确定因素

欧盟的天然气总产量呈下降趋势。为了满足需求，欧盟必须实现进口多样化。尽管达成了这一共识，但这一次却遇到了经济不景气的局面，这使得进口难以多样化。以德国为例，欧盟天然气市场转型面临四大挑战:

第一个挑战是市场责任的主体是未知的。在纵向一体化时代，企业控制着从进口、运输、储存、配送甚至切断供应的所有环节。目前，为了防止行业垄断，没有任何企业拥有如此大的权力，正因为如此，企业不再关心行业的整体情况，协调和监督市场的重要任务落在了德国联邦管道局等机构的肩上。在完全自由化的市场环境中，该行业的企业为了最大化自身利益，在做出商业决策时往往是“自私的”。当出现供应危机时，天然气管道的储备机制将会失灵。

第二个挑战是卖家有更多的主动权。尽管天然气市场在现阶段是买方市场，但天然气进口国和欧盟内的外国天然气供应国之间的力量平衡仍倾向于后者。大多数欧盟成员国都面临这种情况。

2009年，世界天然气过剩，天然气市场倾向于买方市场。然而，被该协会绑架的德国天然气供应商，如鲁尔天然气公司和VNG公司，处于不利地位。这些处于供应链顶端的企业必须继续遵守极其昂贵的合同。下游天然气公司正在撤离，因为他们可以随时从现货市场购买廉价天然气。

国际天然气市场的讨价还价越来越激烈。自2010年以来，天然气买家要求卖家修改与油价挂钩的长期协议。主要天然气供应商极不愿意妥协，这反映在他们对市场的控制和游戏规则的制定上。

第三个挑战是，德国甚至欧盟对天然气的需求变得越来越不确定。天然气市场能维持买方市场的现状吗？在提出这个问题的同时，我们还需要考虑主要天然气出口国未来是否会认真对待欧盟市场。在欧盟天然气市场萎缩的同时，亚洲天然气市场正在扩张。事实上，这是欧盟努力发展低碳经济的必然结果。如果到2050年实现不低于80%的减排目标，那么仍在排放的天然气将不会被再利用，因此对天然气的需求可能会减少。德国联邦管道机构预测，2020年德国的天然气需求将分别下降3%和19%。未来需求的波动如此之大，将对长期和资本密集型的天然气行业造成致命打击。不确定的需求增长可能不仅会让欧盟的进口产品多样化，甚至会破坏欧盟和传统天然气供应商之间的长期牢固关系。

第四个挑战是俄罗斯不断下降的天然气供应能力。俄罗斯一直是欧盟的主要天然气供应国。然而，2012年2月俄罗斯天然气供应的下降给我们敲响了警钟。事实上，根据合同，俄罗斯没有输送天然气的能力。

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在国内市场的天然气供应价格非常低，消费者支付的消费税也非常低。分析表明，这不利于企业的发展。尽管关于价格上涨的争论仍在继续，但俄罗斯政府在今年3月拒绝了终端天然气价格的提价计划，反而将天然气开采税提高了61%。此外，俄罗斯当地天然气市场的变化往往被外界忽视。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是俄罗斯电力市场的核心企业，肩负着“气化东西伯利亚”的重任。从2006年到2010年，俄罗斯国内天然气消费年均增长7%。政府批评俄罗斯天然气田的低效开采和储气能力的提高。目前，西西伯利亚三大气田产量已达到峰值，运输网络因老化需要维护和修复。然而，国内电力和天然气价格较低，而且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不能仅仅依靠能源收入来筹集大量投资资金。俄罗斯当地天然气市场的这些问题很可能会蔓延到国外，影响出口量和出口战略。

关键时刻取决于政府。

当然，俄罗斯并不是唯一面临长期投资不足、短期政治因素、企业追逐自身利润和扩大国内天然气需求等问题的天然气供应国。阿拉伯国家和伊朗面临着同样的情况。

欧盟正在不断推进天然气市场的改革。既然历史的车轮无法逆转，我们应该如何前进，以应对上述四种风险？

鉴于以上分析，笔者认为今后的改革应注意两点:一是市场机制，二是风险管理。

就市场机制而言，欧盟目前正在进行的能源市场改革具有很大的政治不确定性。天然气市场长期以来一直建立在对天然气需求增加的预期上，但现在是考虑在需求不稳定、消费疲软甚至下降的情况下市场将如何运作的时候了。在这种情况下，首先要搞清楚天然气的地位，提炼天然气和其他可再生能源在能源转换时期的作用和使用寿命，以便对天然气的需求有一个比较清楚的了解。二是重视长期交往的作用。目前，欧盟法律法规不鼓励长期供气协会，但事实上，长期供气协会可以在确保供气量、稳定天然气价格和防止市场波动方面发挥巨大作用，还可以有效防止主要天然气供应商操纵价格和数量。

在风险管理方面，我们不能夸大市场的作用，因为天然气供应商是受利润驱动的。当危机发生时，如果牺牲国家和消费者的利益，企业通常可以获得丰厚的利润。因此，应对危机最终将需要政治策略。此外，德国和欧盟都需要加强其天然气战略储备和应急储备。整个天然气供应机制也需要加强信息共享和信息透明度。明确危机期间谁将承担责任，负责信息的上传和发布，制定一系列相关政策法规，对天然气市场的风险管理非常重要。虽然企业始终是市场的主体和承担供应保证的经营者，但政府仍然是保证供应安全和应对最坏情况的机构。

来源：39科技网